我也很是开心,不意想董忱竟然能寻到这样一个幽静的地方来坐着品茶。
晚饭就是在老宅子吃的,孙先生还有一位私房厨子,那位厨师给我们端出来了几样家常小菜,有豉椒鸡片,开胃萝卜丝,豆腐羹,还有几样素菜,样样菜点并不繁琐,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菜系,但是每一道菜都做得味道纯正,饭前喝了这么一些茶,此时我们都饿了,所以也没拘泥的把几样菜都吃的干净。
孙先生说道:“你们都出身厨艺世家,我这里只是粗茶淡饭,莫要见笑才是,好在都是自家人,我也不当外人待了。”
“怎么会呢?”我真心真意的说道:“孙叔叔这里很好,就和世外桃源一样,坐下来又象穿越回到了民国时代,看着古色古色的小院,品品茶道,真的很舒服。”
孙先生又是哈哈大笑。
我和董忱一直在这古宅子坐了有两三个小时,到最后告辞的时候,孙先生又笑吟吟的邀我们下次再来,并且叮嘱了董忱一番,要他劝解父亲,不要太执拗,如何如何一类的话,他们舅甥两个聊的低声,我没好意思多听,就坐回了车里。
等车子开出村子,我才问董忱:“为什么忽然想起带我到这里来?”
“不喜欢吗?”
“不是。”我心满意足的说道:“我喜欢,只是没想到孙先生会是你的舅舅。其实董忱你如果带我到这些地方来,尝尝美食,和有阅历的人谈谈人生我是十分喜欢的,下次如果你再有这样的好去处,我还愿意跟你过来。”
他在那开车,眼睛直视着前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我早想和你出来坐坐了,只是没找到机会,我妈妈过世的早,原来舅舅是很疼我的,他是除了爸爸之外,最疼我的一个男人,也是除了爸爸之外,我最信任的人。…hellip;妈妈过世之后,爸爸带我去了澳门,一晃就是很多年,和舅舅见面的机会也少。所以现在看见舅舅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妈妈,…hellip;rdquo;
我赶忙安慰他了几句。
他开着车,忽然问我:“毛豆,你的志向是什么?”
我想了下,说道:“我的志向?我希望以后能象清梅姐那样,有一间自己的私房菜馆,不用太大也不需要生意特别的好,只要招待自己的一些朋友,开开心心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就这样就可以了。”
他又是笑了下,“好啊,那你就开一间。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我们?”我摇摇头,“别开玩笑,董忱你是御煌楼的少东家,董师伯还希望你能把御煌楼的分店开到全国呢,你怎么能和我一样。”
他不作声,开着开着车,他忽然脚下一个急刹车,嘎的一声,车子骤然停了下来,我给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吓了一跳,虽然扣的安全带可是仍然给晃的差点撞到前面的挡板,车子停下来董忱赶忙问我:“你没事吧!”
我们两人看着前面的路,原来是突然间自马路间横穿过去了一只狗。
董忱把车子驶到了路边停了下来,下了车后倚在车边上,一个人在那坐着,吸烟。
我有点奇怪,看他一个人在那吸烟,象是有很多心事似的,想了下,我也下了车。
他虽然停了车,可是并没有关车灯,而他现在就坐在车头两个车灯中间,看着头顶的天,间或的吐一口烟圈。
“在想什么?”我问他。
天黑了,因为是城郊,路灯也不象市区那么明亮,没有很多的高层建筑,所以很清楚的看见头顶的星星,一片澄清的天幕上,星星如颗颗亮钻般散落,头顶的北极星十分明亮。
董忱在看天,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毛豆,你还记得我刚回来时带你去的那个小巷子吗?就是我们一起去吃麻辣羊蹄的那个巷子。”
“记得啊。”我回味,“还别说,那家餐馆的羊蹄做得真好吃,我吃了这么多间餐馆的羊蹄,就连咱们御煌楼有一次做的羊蹄,我感觉都不如那间餐馆做得好吃,什么时候有机会咱们再过去吃?”
“那巷子要拆了。”他把烟扔在地上,一脚踩熄了。
“拆?”我意外:“为什么啊?拆了多可惜啊!”
“拆了建新的啊,建商业大厦,写字楼。”
我有些惋惜,可惜了,城市里的高层建筑越来越多,想找到那么原汁原味,民风朴实的地方就越来越不容易了。
“不知不觉,回来也很长时间了,我回来都差不多一年了是吧?”他问我:“你来御煌楼也有大半年了吧?”
“是啊!”
“我还记得刚回来时看见你的样子,你啊,那时候就象个假小子,脾气还暴,动不动就跟人亮拳头,怎么才一年的功夫,你就变了这么多呢?”
我有些悻悻地说他:“你难道不知道时间是改变一个女人的最好武器吗?再说了,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我变了难道不好吗?”
“毛豆。”他忽然声音低了下来,“你是变了,不过…hellip;变得漂亮了。”
我忽然间有些局促,嗓子干涸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我们两个人都倚在车边,天知道我们两个是怎么回事,竟然不上车上坐着,这么冷的天都在下面吹冷风。
“依兰…hellip;rdquo;他轻声叫我。
我的心里怦怦乱跳,他在叫我?
印象里,董忱叫过我很多次,有时候带着咬牙切齿的语气骂我,有时候带着顽皮的声调侃我,但基本上他都是叫我:“毛豆,毛豆。”却很少叫我的大名:“依兰。”现在他这样叫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
转过头来,我看着他,他也在看我。
我发现这段时间不见,其实他和我都改变了不少,我经历过两次失恋,短时间之内心境也变成熟了,而他呢,经过这段时间,人也似乎变沉稳了,从前他总是和我吆喝来吆喝去,时不时的和我骂上几句,但现在他不怎么开玩笑,对所有人都端端正正,好象变了一半人似的,他真的这么转变我反倒又有些不习惯,心里莫名的怀念起从前我们一起争吵,一起去海边吃螃蟹,去半山腰吹风,甚至…hellip;,我忽然脸有些红,想起他第一次吻我时的情形,那天他生日,他跟到了ktv,竟然不由分说的把我按在了墙边,照着我就亲吻了过来。
我有些感慨,低下了头,轻轻叹了口气。
他声音挺低的叫我,“依兰,我…hellip;我很喜欢你,我们两个不要再躲着了,好吗?”
我一下怔住了,他说什么?
转过脸,他看着我。
他忽然伸过手拉住我的手,轻轻一拉把我拉到了怀里,我想过要躲一下,可是他只稍微用了点力气,我就放弃了,不知道我是想要什么,只知道他拉我到怀里的时候,我其实也是渴望的,我想让他拥抱着我。
他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他偏过头,捧着我的脸,很温柔的在吻我。
闭上眼,我迟疑的接受他的吻,就这一次,我心中微微发抖,象是初吻一样,我紧张还有点激动,他也没有象以前那么急躁,蛮横,他很温柔的吻我,当他的舌尖小心挑开我的唇瓣,轻轻挑逗我时,我就觉得浑身血也在往上涌,象是一束烟花扑的绽开了,又慢慢的平息了下来…hellip;
我们拥抱着,第一次这么缠绵的亲吻对方,既象溺水的人需要空气,又象饥渴的鱼儿见到了水,总之这一刻我们就是对方的依靠,依附在彼此身上,不想分开,不想失去…hellip;
…hellip;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hellip;
忽然间我的手机响了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平地惊雷,刺耳的铃声把我们两人都吓了一跳。我们两人慌慌张张的分开,我几乎惊魂未定,拿出手机来看,上面写着:治衡。
电话还在响,我犹豫了。
董忱按住我的手,“依兰,不要接,不要接…hellip;rdquo;
我看着他,犹豫了。
而就在这时,董忱的手机也响了,铃声一声接一声,他不得不也拿出来看,只见上面写着:思思。
我们两人都怔住,手机还在响。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半晌,我和他说道:“你如果不接,我也不接…hellip;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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