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挽起袖子,随意的问我们:“郑主厨不在吗?黄鳝我们不经常做的,是不是有客人点啊?”
“有,客房部说,上面住了一个挺难侍候的客人,想吃酱爆鳝丝。”
爸爸说:“没关系,有客人点,咱们就得满足客人的心愿。”他说完话,从盆里捏起一条鳝,麻利的捏起鳝尾往一边水池边狠狠的一甩,那鳝立即直挺了,昏死了。
他十分利落,很快,鳝鱼全部摔昏,然后他拿过刀片,把鳝鱼按在案板上,从鱼颈部开始往下划,迅速剖开鳝鱼,剔骨,去头,摘内脏,切丝,指挥助厨备料。
我心有余悸的躲的远远的看,爸爸一手的鱼血,我有些发怵。说实话,真要我做厨师,对着这么血腥的场面,我也下不去手。就象有一道菜,要剖杀活的牛蛙,虽然牛蛙都是养殖的,可是眼睁睁的见一只可爱的蛙被捞出来,然后屠宰,那场面我也实在受不了。
爸爸做完这一切去上面办公室和主管们谈事去了。后厨暂时恢复了平静,大家又开始准备自己的工作了。
手机响了,我正在削南瓜皮,手上全是南瓜汁,顾不得看号码,我手忙脚乱的接过来,用耳朵夹着听。
“依兰,我是治衡。”
我心里戈登一下,他想说什么?不会吧,这大上午的要对我表白?
“依兰,你到楼下来一趟,阿姨脚扭了,我送她到医院上好了药,可是她出门忘带钥匙,进不了家,我们现在在后门,你下来送钥匙。”
啊,我大吃一惊,我妈妈脚受伤了?
我急急火火的跑下员工通道,果然看见许治衡站在出租车边,妈妈坐在车里面。
我吓得心惊肉跳:“妈妈,你这是去扭秧歌了还是去跳街舞了?怎么把脚扭了?”
妈妈还那叫苦:“天地良心,我就是去市场买棵葱结果扭了脚脖子。”
治衡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我到附近去勘察工地,那边有旧楼拆建,我们设计院负责设计。正好经过你家,想去找阿姨坐坐儿。”
原来是这样,幸好他经过,不然老妈也是半百的年纪,摔在地上也确实够她手忙脚乱的。
我赶紧和治衡道谢,本来我想送妈妈回家,但治衡却很坚持的阻止我,“依兰,你回去上班,我来送阿姨。”他看着我,眼睛里也很是复杂,声音恳切:“让我送阿姨吧,我想和阿姨聊聊,就算阿姨不接受我,我也要和她好好谈一些事,有些事压在我心里,我没办法不说。”
我犹豫不决的看着妈妈,再看着他,自他的眼神里,我看的出他的意思,他还是锲而不舍,希望能够再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可是,可是…………
我拿着钥匙左右为难,终于他伸过手,自我手里接过了钥匙。
出租车在我面前离开,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矛盾,惆怅,犹豫的感觉在我的心头转悠了开,就象那一杯咖啡里加入的奶,正在旋转着打转。
一天的时间我都心神不宁,打电话回去问妈妈,得知她没什么事我放了心,问及妈妈她倒底和许治衡聊了什么,她却不愿意多和我说,这更让我坐立不安。
我的左脑和右脑,分别的跳跃出了两个人,许治衡和董忱。
左脑是我的初恋,他清纯,简单,纯一色,甚至象那非常漂亮的蛋包饭,轻轻的划开,嫩滑的恰到好处的蛋黄蛋白在你面前流淌着诱人的天然颜色。
右脑是我的知音,他热情,动感,火一样,就象那味美又诱人的红烧肉,不吃,先看一眼,飘起的袅袅热气都泛着可爱的味儿。
如果不出现董忱,这次许治衡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会动摇,哪怕他的母亲曾经那么深的伤害过我,可是只要听到他温和的话我就心软了。但现在,董忱这坏痞子却又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我没法不被感动。其实男人女人都有一颗玻璃心,容易接受异性,有时候不是因为他有钱,而只因为,他一刹那打动了你。
下班了我回到家,妈妈正在沙发上半倚半靠一副贵妃醉的样儿。
我先关切的讨好她:“娘娘,小的给您请安了,您好些了吧?”
我妈果然被我这牛唇不对马嘴的讨好话给激的皱了眉,“去!”
我笑了,看来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妈妈叹道:“真是女儿就是眼睫毛,长了落灰,短了捞不着。”
我怪叫:“妈妈,您怎么又扯到眼睫毛上了?”
她坐直了,这才和我又说道:“上午许治衡把我送回来,我知道他想和我说什么,念着他把我送到了医院,我也想想听听他都能说什么。”
我心一下蹦到了嗓子眼。
“其实这孩子也不讨人厌,之所以上次说那么些伤情面的话,只是恨着一口气,恨他妈妈当年那么伤你。现在他诚恳的和我道歉,又讲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感情,我想想倒也不讨厌他了。”
我有些疑惑,老娘的态度竟然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妈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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