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赵佶满世界收集花石纲,却也只是奇石而已,远没有到玉石的程度。
 emsp;刘光世私藏皇宫没有的宝物,治一个大不敬之罪,一点问题没有吧!
 emsp;除此之外,还有吴玠的部下也遭到了弹劾,总而言之,许多有的没的,都送上来了。
 emsp;军中积弊,当真不是说说而已。
 emsp;赵桓面色严峻,毫无疑问,军队是他的命根子,该怎么处置,还真是考验他的智慧。
 emsp;“传旨,在京三品以上官吏,悉数前来。”
 emsp;宰执六部,自然也包括军中诸王,连韩世忠也被叫来了。
 emsp;赵桓先是环视所有人,将清查出来关于成闵的罪状,摊在了大家伙的面前。
 emsp;“你们都看看吧!”
 emsp;韩世忠最先抢过来,一路看到最后,韩世忠切齿咬牙,怒不可遏。
 emsp;成闵贪的金银折算下来,足有三十多万两,其余各种器物,更是不计其数,光是千工床就有二十八张。
 emsp;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emsp;官家才有几个女人?
 emsp;你的腰子可真好,竟然天天当新郎?
 emsp;除此之外,成闵还克扣了不少战死弟兄的抚恤,这钱不多,但性质更加恶劣。
 emsp;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他们命都没了,给家人的抚恤金,竟然也被扣下了。你把那些战死的士兵当成什么?
 emsp;韩世忠虽然也是个痞子,但是自从跟了赵桓之后,在官家的敲打之下,老韩的确改了不少毛病,有些钱可以拿,但不能肆无忌惮,不能连人都不做了。
 emsp;“官家!”
 emsp;韩世忠跪在地上。
 emsp;赵桓眉头挑了挑,“良臣,你莫非还想求情吗?”
 emsp;“是!”韩世忠磕头道:“臣的确想替成闵求情!”
 emsp;“你觉得他还不该死?”赵桓的声音幽幽的,显然,他已经到了发作的边缘。
 emsp;韩世忠昂首道:“成闵过去作战勇敢,奋勇杀敌,从不落人后,便是臣也是服气的。这些年抗金恢复,他多建战功,朝野也都是知道的。臣以为不管如何讲,他这么个人,都不该身首异处……所以臣斗胆恳请官家,给他个全尸吧!”
 emsp;韩世忠说完之后,跪伏地上。
 emsp;好多人一听这话,简直闷哼连声。
 emsp;行!
 emsp;不愧是你!
 emsp;果不其然,赵桓一向觉得杀人补过头点地,哪怕对待金人,他也不愿意弄得那么凶残……不是他圣母,只是要守住做人的底限。总不能在学校下面的土地埋几百上千的无辜儿童吧?
 emsp;人和蛮夷禽兽,终究是不一样的。
 emsp;“成闵罪责深重,难逃一死,但是念在往日功劳上面……就让良臣给他一个痛快吧!”
 emsp;韩世忠再三拜谢,他起身下去,准备了一些酒水食物,去天牢见成闵。
 emsp;“五哥,五哥!”
 emsp;成闵见许久没有消息,自己也慌了神,远没有刚进来时候冷静……此刻见到了韩世忠,就像是个委屈巴巴的孩子,见到了父母。
 emsp;“你怎么才来啊!快点放我出去啊!”
 emsp;韩世忠眉头挑了挑,什么都没说,只是坐下,然后将买来的东西,一样一样,都给放在了成闵的面前。
 emsp;成闵看着看着,也是傻了。
 emsp;怎么会?
 emsp;怎么会如此?
 emsp;“五哥,你可是军中第一人,是秦王啊,你怎么不替我求情啊?还有,官家真的要杀我?是不是有谁陷害我?我,我可没有干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emsp;韩世忠长长叹了口气,“兄弟,你盗卖战马,侵吞抚恤金,还吃空饷,截留饷银……这些事情可不小啊!”
 emsp;成闵愕然了许久,突然怒目圆睁,冷哼道:“五哥,你拿这个说我!那我要问你,西军出来的,哪个不会这些手段?王德,解元,他们都干净吗?还有吴家兄弟,还有曲端,包括刘锜……谁不是中饱私囊,我贪了点钱,又能怎么样?我不服气!”
 emsp;韩世忠想说什么,可最后只是一叹,把酒杯送到了成闵的面前。
 emsp;成闵愣了一阵,泪水涌了出来。
 emsp;真的没救了!
 emsp;他哆嗦着接过了酒杯,喝在嘴里,香醇异常。
 emsp;“还是五哥疼我,临死的时候,还让我尝尝御酒的滋味。”
 emsp;韩世忠看着他半晌,摇头苦笑,“什么御酒啊!就是街边的老酒罢了……是兄弟你太贪心了!”
 emsp;成闵傻了,真的只是普通的老酒吗?自己可一直觉得,享受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和诸王比起来,和官家比起来,什么都不是啊!
 emsp;韩世忠默默坐着,眼看着成闵喝光了一坛老酒,吃了烤鸭,猪头肉,还喝了一碗羊汤,都是寻常之物,却又是那么香甜,简直回味无穷。
 emsp;若是只满足于此,又怎么会贪得无厌,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emsp;成闵又哭又笑,泪流满脸,一直纠结到了三更之前,终于喝下了鹤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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