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能再多说什么。
李梦龙却有了底气,明确了自己的任务,确认再三,自己父亲没有其他的交代,便躬身拜别,翻身上马,直奔全罗道。
高丽王朝的疆土,整体呈南北走向。
疆域算不上大。
京畿道居中,全罗道则在高丽王朝最南方,靠近大海的位置。
二者相距仅四百余里,相当于五个全马的路程。
李梦龙骑乘的乃是骏马,即便是照顾马的情绪,两个日夜过去,也踏入了全罗道的土地。
过全州而入南原。
李梦龙骑马屹立山坡上,远远地就能看见一座小城。
目光越过不高的城墙,依稀可以见到城中规模可谓不小的一片建筑群,其中最大的一座楼阁,被昔日勋旧派权臣郑麟趾因其景致媲美月宫,借嫦娥所居‘广寒清虚府’之名,称其为广寒楼。
也是当初梦龙与春香定情的地方。
见到这座高楼,梦龙想到了此时应在家门外对他翘首以盼的姑娘,更是归家心切,手中挥舞着马鞭,疾驰而行,飞扬的草碎泥土,长长连成一条直线。
梦龙进了城,第一时间就回了自己和春香的爱之小窝。
可当他推开门,见到的却并非是心爱之人的诧异转激动的笑脸,而是满地的灰尘,房间的角落处,还能看到一张又一张被无主的蜘蛛网。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生活过了。
“怎么会,春香,春香,我回来了,你在哪?”李梦龙有些急躁地喊道。
邻居听到了声音从矮墙上探出头来:“可是李郎君回来了?”
李梦龙转头看去,见是隔壁交情不错的大娘,连忙走了过去,说道:“是我,尹大娘,你知道春香她去哪了吗?”
“春香她......唉,不幸啊。”尹大娘叹了口气,在李梦龙急躁的催促下,将事情说了出来。
当得知春香被卞学道强纳为外室,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朝他的脑袋砸了下来。
“怎么会,怎么会......”
“李郎君,你也莫要沮丧,据我所知,春香她宁死不从,只是被使道大人一气之下关押了起来,应还无事。”
李梦龙的眼中又重新有了光芒。
“是了,春香一定还没事,只要我,只要我动作快一些,搜集到卞学道的罪证......不,不需要,以我现在的身份,完全可以将春香保释出来。”
“多谢尹大娘告知,李某还要去救春香,就此别过。”
李梦龙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尹大娘收了目光,转过身,看向自家的院子,脸上的笑容顿时转为了惊恐,颤颤巍巍地顺着抵住自己咽喉的长剑,看着那持剑之人,道:“大人,我,我全都按您说的做了,求,求您开恩,饶......呃......”
尹大娘话还没有说完,喉咙就已经被长剑贯穿,血流不止地倒了下去。
“你们几个,把这里处理一下,我去将李梦龙的事情,告知大人。”持剑杀手用一条帕子擦去剑上的血迹,收剑入鞘的同时对几个手下叮嘱道。
......
......
南原使道府。
卞学道听着属下汇报的消息,因早做足了准备,所以并未露出半点紧张的神色。
只是着人备马,而后有条不紊地更换衣袍。
拖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施施然上马,带着人朝着南原府城的大牢而去。
南原府城大牢。
李梦龙被拦在了外面:“你们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我是谁,就敢拦我?”
守门的兵卒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且不说使道大人早有叮嘱,不能放人进去,便是你这个无名小卒,他认得你是谁啊?
李梦龙也是失算,不曾想这守门小卒,竟是连象征着暗行御史身份的马牌都不认得。
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
正这时,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
李梦龙循声看去,就见一个熟悉的中年人,骑马走了过来,看对方的官服应该就是如今南原的使道卞学道,卞大人。
想到隔壁尹大娘所说,卞学道竟然窥视他的娘子,李梦龙就恨对方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把对方给砍了。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
毕竟暗行御史,即便有人给撑腰,可总归不能在对方的地盘上闹事,尤其是不能闹出一些危害到对方生命的事。
狗急了还跳墙呢,何况人呼?
念及至此,李梦龙换了一副嘴脸,只是依旧有些倨傲:“卞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哈哈,梦龙贤侄何出此言啊。”卞学道翻身下马,与李梦龙交谈,语气温和,可口气却是将自己摆在了长辈的位置上。
听得李梦龙很是不喜,不过想到形势比人强,且春香还在牢里关着,他就耐下心来说道:“梦龙听闻使道大人近来想将一女子收为外室,因其不从,您便将其关入大牢,不知可有此事?”
“我当贤侄想问什么呢,这女子却有其人,名为成春香,乃是妓女所生,按照本朝律法,一入娼门则永世为妓......本官这也是公事公办,可没有徇私枉法。”卞学道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说道。
李梦龙听得眉头青筋暴跳,却只能耐着性子说道:“大人可能有所不知,春香乃是成使道的女儿,并非什么娼门中人,梦龙更是已经娶她为妻......”
“且慢。”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卞学道就打断道:“梦龙贤侄的意思,本大人都明白,只是你说那贱婢不是娼门中人可不做数,本朝律法明文规定,一入娼门则永世为妓,即便是在职官员也不能逾越法度,至于梦龙贤侄娶一妓女之女为妻的事情,令尊可曾知晓?”
“哦?那大人的意思是,不打算放人了?”李梦龙思来想去,始终找不到对方话中的漏洞缺陷,又无法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抨击对方,最终就只能出下策,以暗行御史的身份压制对方。
却不曾想,卞学道不按套路出牌,上前小声对他说道:“贤侄,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叫我如何知法犯法?”
“不妨你随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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