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爱与正义

为了爱与正义

“在今早，你联系了FBI？”

降谷零重复。

他端着酒杯，拇指指腹在杯口处摩挲过，沾上了些湿润的酒液，“‘你’？”

不是警方联系了FBI，是诸伏景光。

那么：“‘FBI’？”

诸伏景光私人联系的，是FBI，还是……

“是诸星先生，”诸伏景光的眼睛低下，去注视自己散发着琥珀色的酒杯，“他会在三天内到东京。”

简直比A片里沉睡的丈夫还要逆来顺受。

赤井秀一或许是可信的，可追赶而来的脚步声很可能是组织成员，他们是不可信的。

反正各国警方都不了解组织，它完全可以不着痕迹地直接铲除卧底们啊，何必让卧底走到隐隐接触机密的位置？

但是，“他说，“

“你没有察觉到很正常，”大约是察觉到了微妙的沉默，诸伏景光又道，“组织奉行的主旨是神秘，神秘到连组织成员都不知道自己的同事有哪些，每位组织成员可以接触到的代号成员都很有限、且不重叠，”

“……当时，追上我的那位代号成员是黑麦威士忌，”诸伏景光又停顿了许久，才慢慢道，“在我要开枪自尽时，他突然伸出手，递给我一枚手枪子弹。”

于是启动了紧急信号，示意警方绝不能妄动和联系自己，像是一位因暴露而惊慌失措的警方卧底一样，匆匆逃离，又被组织成员追上。

……

诸伏景光不是第一次将一条未来和琴酒联系上了，也不是第一次说出如此奇怪的话了。

手机的屏幕灯光很亮，亮到整个车都仿佛变成了聚光灯下的舞台。

哪怕一条未来是在和警方合作后，伪装进入的组织，在结束卧底任务时，也需要为一些事付出责任，承受处罚。

降谷零：“……”

如果是前者，那在一条未来呼吸着洋溢满阳光的空气时，组织的爪牙大概率就在附近，为他提供保护和监视。

一位在荒废的花园中经过血液的灌溉肆意生长，成长为了‘撒旦’，一位则在血色花园中艰难忍受，凭借着回忆中的阳光和雨露，成长为‘弥赛亚’，又在长大后逃离，重新沐浴在阳光雨露之下，是几乎截然不同却同源的一体两面。

正因很好推测，降谷零才不愿接受：‘撒旦’是什么人？

“琴酒也提醒过你，让你那些警方同事在三天之内处理好你的资料，令你的背景在面上过得去，大家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知道吧？”

是降谷零。

“这正是我要说的，”诸伏景光道，“我并非是在一开始便知道真相，是在加入组织将近一年后，才慢慢地察觉出来一些奇怪的异常点，在组织中发觉到了未来的痕迹，”

……不会吧？

酒吧里人来人往，喧闹的伴奏、歌声和打情骂俏的声音都将降谷零的声音压住，他停顿了半响，才在耳边的安静中询问：“那，我们的身份……”

是连黑色世界的家伙都统一认定心狠手辣的冷血家伙。

“你完全没有必要殉职，”说话的时候，那位FBI的脸上隐隐有些像是冷嘲的笑意，“就算你试图刺杀那位先生，只要没有当场死亡，那个家伙也能替你摆平，”

以组织的规模和手段，一条未来的逃离，必然万分艰难。

……那组织一定会关注他的同学，将警方的卧底行动看得清清楚楚。

一向在意保密原则，不愿在各国警方视野中出现，发现了有个别优秀的警方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会立刻灭口的组织之所以容忍了卧底的存在，是因为一条未来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让组织在权衡之后，只能容忍。

“比如，”

他说：“那个家伙会替伱摆平。”

“你以为组织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说得好像一条未来和琴酒是关系默契的同伴一样。

“那枚子弹很普通，”

他无法理解。

那是一个很微妙、很措不及防的时刻，诸伏景光刚执行完一个任务，在向琴酒讲述任务执行过程，并领取下一个任务，却意外看到了琴酒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新消息。

但怎么可能。

可意义不普通。

然后在天台上被追上。

“……所以你没有察觉到，很正常。”

他停顿了一下，的语气有些微妙，“而当你和琴酒开始接触时，便察觉到了，不是吗？”

嗯？

这话很奇怪。

这句话有点绕口，有点烧cpu，降谷零却立刻反应过来了一条信息：从一开始，组织就知道赤井秀一是FBI。

谁知道的东西多还不一定的，各自的情报中有没有大篇幅重合的东西也不一定。

诸伏景光低着眼睛，看着缤纷的彩色灯光在酒液中晕染出斑斓的绚丽色彩，语气平静，咬字很轻，“他是在知道组织知道自己是FBI的情况下进入组织的。”

要扮演这样的家伙，还要为卧底们提供庇护，一条未来很可能必须要做一些符合‘撒旦’的事，令组织不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

“未、‘弥赛亚’说服组织的方法……”

手机，必须销毁。

连一秒都不到，便转为了一位代号成员对赤井秀一比自己还要赶到的不满和冷酷。

他和赤井秀一举枪相对。

他们一个沉默不语地注视着自己的手机，久久无法回神，完全可以去棺材里和原住民比赛一动不动，就是脸色有些精彩，一个则久久凝视琴酒的手机，静静思索着人生的道理。

说这句话的时候，赤井秀一的咬字发音有些奇怪，似乎是额外注意了一下措辞，又不太满意自己说出的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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