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
忧郁
降谷零是可以教导柯南的。
起码他的体力充沛,能跑完负重越野跑全程,还能戴着眼罩手铐在大街上乱蹿享受快乐。
说不定是一款陪伴孩子的家庭警官。
一条未来有些恶趣味地想着,又端起非常正色的表情,颔首,“原来如此,”
至于这位卧底中的警官先生为什么会去接近柯南……是因为他吗?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卧底警官假公济私悄悄接近同学看好的后辈吧?
“请放心,我认识那位金发侦探先生,”他扫了一眼窗外的车流,“他虽然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爱好,但整体来说还是一个很正经的人。”
下一秒,有刺耳的仓促刹车声响起,车猛然停了一下,轮胎重重摩擦过地面,车身因急刹车而重重起伏晃荡了一下,很快稳定下来,一动不动。
看起来像是死了。
“明明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对视就忍不住张口结舌满口胡言乱语!!!”
一条未来慢慢歪头。
车子漂移着停下时,铃木园子一开始是没反应过来的,哪怕降谷零提前提醒过了,她的全部注意力也还是在恐怖的失重感和冲击力中,有种自己只要放松那么一两分便会被狠狠甩出去摔落在街上的恐慌感。
“你不化妆的样子很可爱,化妆的样子也很成熟漂亮,为什么要擦掉呀?”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毛利兰便看到铃木园子的眉头再次蹙了起来,又有些怏怏不乐。
难道,他不是一位热情善良,乐于助人,道德感极高的好人吗?
她紧紧盯着木质的柜台,看着搭在柜台边缘的手指离开了视野,听到了很轻的脚步声远去,过了片刻,才突然爆红了脸,哀嚎着趴在了桌子上,“啊啊啊我刚刚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哎?没有吧,”她有些惊讶,“就算化了成熟的妆容,你看起来也只有二十三四岁吧?像是刚刚工作,不算太年长吧?”
铃木园子连忙匆匆摇头,“没有没有,未来先生快去吃饭吧,拜拜~!”
这种情况下告诉一条未来‘嗨,我就是当初那只脏兮兮又讨人厌的人质哦’,不是在特意唤起对方毫无旎旋的长辈态度,挥剑斩情路吗?!
“啊,不算‘很开心’吧,”一条未来也收回视线,笑意更盛,“只是看到了一只笨熊,暂时性地开心几分而已,开心完就要陷入该怎么解决麻烦的苦恼中了,比起‘很开心’,还是‘有点苦恼’更适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被阳光照耀到眼睛深处,于是眼底亮了几分,倒映出一张孩子怯生生脸颊的红色。
他的眼睛睁大了几分,过了几秒又弯起,露出一副超出了社交礼仪范畴,显得有些乐不可支的含笑表情,“哇哦。”
一条未来因注视感而将视线落过去的时候,那辆车已经快行过了甜品店,晕染着光泽的黑色车身在棱角处闪过线条状的冷锋反光。
铃木园子犹豫了一下,“我其实有些害怕红色。”
二十岁和二十七岁可是很多人人生中将近截然不同的两个阶段,足以划分出一个鲜明的分水岭。
为什么一察觉到一条未来在注视着自己,就立刻头晕脑胀,紧张着迷瞪呢?
铃木园子其实也有些说不清,她苦恼地一口咬住蛋糕叉,在自口腔中弥漫开的甜意里想起了初次见面,于是眉眼不由自主地舒展了来,眼睛也明亮了起来,“嗯……我也不太清楚,和他对视的第一眼我就很紧张,”
“其实,”她想了想,斟酌着语气,“让未来先生知道你的身份也没什么吧?你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和他也只差十岁而已。”
这倒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是持续了七年的buff。
正是晚饭时分,街道上的车流并不算密集,一辆辆车交织着穿梭而过,速度大多很快。
她捧起脸颊,叹气,“唉,可能是因为在见到未来先生之前刚听过一些狐狸的故事吧,我总是想起狐狸娶亲之类的诡谲传说,所以对他也有一种微妙的复杂感觉吧,感觉他又强大又脆弱,强大到可以轻松保护我,脆弱到需要我紧紧把他护在怀里让猎人看不见,”
窗外,刚刚那辆好像在道路上突然抛锚,故障着停滞了大约一分钟的黑色车辆又返回了,它缓缓行驶着路过,副驾驶座的车窗开着,露出里面坐着的一位黑衣人。
说着,毛利兰又小声道:“如果未来先生真的很在意,虽然我不是很赞同啦……但是,你刚刚不是化妆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完全无法抵抗他的眼睛,像是红色眼睛爱慕症晚期一样,一看到便心脏狂跳个不停,”铃木园子忍不住用手捂住脸,“也无法抗拒他的微笑,每次他一笑,我就有种头晕脑胀的感觉,”
毛利兰:“?”
铃木园子:“哎?”
好像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一丝痕迹一样。
那种青涩张扬感甚至不属于成年人,而是属于未成年,带着少年意气风发的滋味。
铃木园子又开始戳蛋糕了。
所以一辆几乎慢了一倍,像是格外谨慎,像是悄无声息地狗狗祟祟路过的黑色车辆便有些显眼。
只记得她在一条未来的怀里嗅到很好闻,有些像是薄荷的香气,记得她把脸颊埋在一条未来的胸膛上时感受到的一些肌肉轮廓和呼吸起伏,记得她偶尔抬首,视野中撞见修长的脖颈和一个随着说话而微动的喉结、下颌线条凌厉而干脆利落的下巴,和他突然低下眼睛,对自己展眉露出的一个微笑。
她捏着蛋糕叉的柄部,一小下一小下地戳着蛋糕,“是成熟了,可是……”
……可如果是一条未来的话,好像很正常耶?
铃木园子思索着,余光捕捉到一抹亮色的反光,于是下意识侧了侧首,看向窗外。
一条未来不知道铃木园子是那位被救的人质。
可举着镜子看了几分钟,她便很不满意一样紧皱着眉头草草擦掉了,擦着擦着还心情直线下降,直接低落了起来。
明明一切都很快,可就像看了无数遍的电影慢镜头一样,铃木园子只在不受控制看过去的匆匆一瞥间便看清了所有的细节。
手腕上的那块木牌也像是风铃一样不停摇晃。
像是一只戴着项圈铭牌的矫健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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