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未来猜一楼大厅一定响起了像是苍蝇一样的嗡鸣声，他道：“按新闻上的计算方法，活着的人也太多了吧？还有七十多人呢，真是难办，”
他看到了围成一团的几位老年人和小孩子，看到了正在播放中的电视，看到了电视上的画面，那是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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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假如警方识趣些，我们只用坚守两三个小时，那还好，但假如警方有些不识趣，我们要坚持十几个小时……”
年迈警官断然拒绝，“不行，”
年迈警官了解松本清长的个性，推测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亦父亦友，他再次沉吟了片刻，命令，“回警局吧，”
这真是……
这是一块烫手山芋。
一路上，年轻警官在目不斜视地开车，年迈警官却在看手机。
联系人，当然是松本管理官了。
他语气轻松，“既然人太多了，有问题，那减少人数不就行了吗？”
年轻警官去过米花银行，没去过米花银行的监控室，见过那名大名鼎鼎警校生的照片，没见过那名警校生的背影。
“您看？”
这场银行抢劫案是有节奏的。
不知不觉间，他难看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平静了起来，甚至带了些笑意，“怪不得松本那家伙不愿意沾手，原来是个烫手山芋，”
年轻警官连忙去看年迈警官，“这，这这这，怎么办？！”
在银行抢劫案还未登上紧急新闻的时候，便有专门人员开始掌控舆论。
路边，一辆辆的警车闪烁着灯光冲向不远处的银行，只有偶尔几辆警车在极速驶过这辆私家车的时候，辨认出了车牌，于是提前减慢了车速，像是在雨天礼貌减速压水花一样，小心翼翼地路过，又再次飞速起来。
念着念着，年迈警官改口，“不需要等人质名单出现，现在，便会有不少人在抨击警方冷血无情不加思考拿市民的性命当儿戏。”
广播声传出去，监控屏幕上的人群发生了轻微的晃动，像是在风的吹拂下有些波浪的海面，人质们彼此互相对视了一下。
年迈警官沉吟了起来，眼睛眯了一下，没有说出自己的判断：这位警校生领袖，对警方很有成见。
“一位人质，一百万日元。”
有些波澜的海面恢复了平静，人质们再次耳观鼻、鼻观心地静默起来。
那岂不是把警方的束手无策直接展现在整个东京人民的注视下？
哪怕这只是一场演习，是虚假的银行抢劫案……不，正是因为这是一场演习，是一场警方和银行早已得知，提前准备的演习，警方才更显得丢脸。
“……他们太不识趣了。”
和烫手山芋无关的年迈警官乐呵呵的，“费尽心思抢到这块烫手山芋，井下那家伙一定很开心吧？看走眼喽。”
又在对视的瞬间，几乎是立刻心领神会：点子扎手，撤。
驾驶座，一位年轻的便装警官从后视镜中观察着长官的脸色，“松本长官说他的伤还没有痊愈，状态不太行，而且并未和劫匪进行过过多接触和深度交流，不了解劫匪的性格、行为习惯，不太能担当顾问……”
“……这位‘领袖’，”年迈警官慢慢道，“在掌握节奏。”
年迈警官摇头打断，“不，”
一条未来很贴心，“交给警方来决定吧？”
直播对话？
按理而言，前期的节奏应该属于罪犯，他们是在警方的意料之外发起的袭击，制造出的临时紧急事件，而度过了开头，真正掌握节奏的应该是警方。
后视镜中，年迈警官的脸色再次沉了沉。
他的眉头皱得很紧，有几分松弛的眼皮也形成了一道有一道的折痕，“等下联系银行内部的那个家伙，直接、”
突然，他戛然而止，看着便利店的电视，脸色铁青了起来。
年迈警官笑了笑，“那些没出来的人质，不一定怨恨劫匪，却一定会怨恨警方，”
局势会随着警方的行动而变动。
“人质太多了，我们无法管理，”
“警方把银行包围了，我们便无法出去，”一条未来陈述事实，“只能在银行里坚守，”
一位警官扫过便利店中的电视，和正在关注着电视的老人，脸色沉了下去，“明明已经警告过不要随意报道，却还是报道了出来。”
把劫匪和人质之间的矛盾，陡转转成了人质和警方之间的矛盾。
这是一个难题，是一个劫匪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
在警方得知消息，包围银行，即将做出对策的这一个节点，是警方顺势抢过节奏的一个至关重要的节点，只要对策合格，便可以在入局的同时，让局势进化为正常银行抢劫的局势。
而这份怨恨，是有理由的：警方没事搞什么银行抢劫演习啊？还强制市民配合，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要是警方大获全胜便算了，一旦警方应对得有一丝勉强，那么在演习结束后，无数的抨击便会随之而来。
但一条未来不打算养猫，他看了屏幕几秒，看着上面人潮，像是组织出了解题思路一样，打了个响指，“啊，有办法了，”
便利店传来了惊呼声。
看警局如何应对。
“把把他当成你的同辈人，把他当成我这样的老家伙，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不看直播，只看新闻了。”
他看起来有些想要转椅子，却碍于镜头在，有些不能三百六十度转椅子，于是只向左轻晃一下、向右轻转一下，幅度很小地轻微晃悠。
这一次，两者的身份是敌人。
但，假如直播的是像自己这样的家伙，年迈警官是不愿看直播的，他不需要仔细思考，便能确定直播中一定有不少迷惑性的因素，还会有陷阱和挑动情绪的坑。
与其看直播，直面一只狡猾的狐狸，绞尽脑汁地交手着，不如去看狐狸留下的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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