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小璐的怒火，林昀始终语气平静，他手握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面：“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告诉你，所以只能用那样含糊的说法。”

“你妈妈的事情我很抱歉。”

“声音太小，听不见。”他这样说道。

“当然是你妈妈的事，以及我的事。”

坐在后座的林小璐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一旁的书包里，摩可探头探脑地看着车内的两人。

话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深吸一口气，在最后道出了他一直以来的心声：“所以，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好吗，璐璐？你妈妈的事情，过去离家出走的事情，还有你生日的事情，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好吗？”

“……记得？”

直到许多天后，林昀在电视台的报导中看到了成为魔法少女的林小璐，两个人停滞不前的关系再一次慢慢向前。

……

林小璐略显吃惊地睁大眼，但看了一眼身旁书包里的摩可，又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无所谓吧，反正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她在生日当天执意拒绝了林昀一起度过的提议，说自己另有安排，要和朋友一起出去玩，让他去忙自己的事。

……

林昀突然笑了。

“我答应你。”

这唐突的笑声却让林小璐感到羞恼：“你笑什么？”

“我记得上学期期末伱说自己排在中间？”

“……不需要。”

珞明区，西淀路，高架路桥下。

这种时候提考试，对于孩子来说当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亏得他已经对堵车一事做足了预期，所以此刻不急不躁，反正他自己是注定要迟到了，保证女儿能在八点前准时到校就好。

“一年……不，别说一年，如果我这次爽约的话，你可以一辈子都不理我。”

“只是我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其实更懂事，我的隐瞒没能让你放下这些，变得快乐，反而总是郁郁寡欢。”

拗不过女儿的林昀只好去参加了公司的应酬，又因为静不下心而中途离席，带着给林小璐买好的生日礼物——一部新手机——提前赶回了家。

“就为了这种事情开心什么？真烦人！”林小璐眼睑下拉。

望着面前开始移动的车流，林昀突然道：“之前生日的那天，我应该坚持留下来陪你的。”

“家长会？”

她所说的是五月的事情，确切来说，她的生日在五月五日。那个时候的林小璐尚未遇到摩可，也还没成为魔法少女，只是一个普通的，烦恼着青春和人生的初中生。

“和过去多久无关。”

林小璐停下了动作。

“期末考试结束以后，下周，学校要开家长会。”

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女儿的状态，林昀想了想，觉得有些话题还是必须要说，索性开口：“璐璐，你们下周是不是要期末考试了？”

“如果你为我当时说的话而感到寒心，或者始终对她的死抱有疑惑，我想……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好好谈谈。”

林昀等待着林小璐的回答，而林小璐则在消化着他所说的话。她思考，犹豫，并最终作出决定。

“我说让你等我回去拿书包！”

林昀后挂档位，轻踩油门，车辆缓缓启动：“因为我会记得，我会感到不安。”

“现在说这个？”

林小璐口中念着这个词语。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扭头朝向林昀，闭上眼喊道：

“什么？”

“无聊的加码，我可不感兴趣。”

“那便不管这些，总之，我一定会去。”

林昀郑重的承诺让林小璐也有些触动，但她仍然按下情绪，绷着一张脸道：“……哼，希望吧。”

晨曦之中，走上高架的汽车终于突破了车流的阻碍，得以加足马力，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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