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探着说话,但傻子不理,就会嘿嘿的傻笑。我摇了摇头,虚惊一场,满身的冷汗,打算退出院子,找个正常人问一问。
就在这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吃力的提着一桶水,从院门走进来。她先是看见我,微微一惊,然后又看见傻子坐在地上。这个女人明显心疼了,放下水桶,一溜小跑把傻子扶了起来。
“乖儿子,你摔疼了没有摔疼了没有”这四十多岁的女人,应该是这傻子的母亲,替傻子把身上的灰尘拍掉,又拿手巾擦掉他一脸涕。
等这些忙活完,傻子妈才回头看看我,她是个白皙瘦弱的中年妇女,看着眉清目秀,但眉头之间有一抹说不出的淡淡的凄苦。这丝凄苦让我的心头一紧,有些怜悯她。
“你是”傻子妈不认得我,把傻子安抚好了,就轻声问我。
“山边儿来的,到山里收一些兽皮和药材。”我对莫须村一无所知,不可能来了就走,至少要住几天,所以编了套瞎话,为逗留打掩护。
“坐吧,坐下说话。”傻子妈说话声音不高,轻声慢语,但是很有礼貌,给我拿了小凳子。
我和她说了会儿话,这家只有傻子妈和傻子两个人,傻子的爹去世了,我很清楚,在山里面,一个孤寡母亲带着痴傻的儿子生活会有多么艰难,所以心里的那丝怜悯愈发浓重。
我们说话,傻子就在凳子上坐着数数,他年纪不大,又瘦又低,在板凳上一坐,低着脑袋一二三四的数,偶尔会抬头看看我。
当我看见他的眼睛时,一下子愣住了,傻子的眼睛很特别。一个人,就算傻了疯了,眼神总还是有的,或者呆滞,或者茫然,或者一团糊涂。但傻子的眼睛是空的,就算再仔细的看,也无法从他眼睛里看出什么。
我和傻子妈聊了一会儿,她不怎么善谈,所以我也没有多说,跟她商量借宿几天。傻子妈是个很慈祥的母亲,我和傻子的岁数差不多,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把一件偏厦收拾的干干净净给我住。
住下之后,我打听了一些关于莫须村的事情。傻子妈说,这个村子没有什么特别的,村里人都靠种地为生,偶尔会进山打猎或者采药,贴补生活。不过村里有一个瞎子,姓王,已经七十来岁了,早年在山外闯荡,十年前才回村养老。王瞎子有一些本事,算卦算的特别准,很神,名声传出去之后,有人慕名从很远的地方过来找他算卦。王瞎子一个月只开两卦,分别在初一和十五,算卦的人其他时候来,就算跪在门外,王瞎子也坚决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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