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过来。
“说了不让你们在这里呆着,你们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在这里呆着对你们有什么好,冬天冻的半死吧,夏天呢又热的半死,你们别奢望我们主子的怜悯,我们主子整天要应付这个应付那个已经够忙的了,哪有心思再应付你们。你们要真心对她好,就离她远远的,有多远离多远。”一个女子尖利的声音回荡在芙蓉耳侧。
“我们不奢望她怜悯。也不指望她怜悯。”是王老爹悲壮的声音:“家乡遭了灾,我们来京城避祸也错了吗?再说京城这么大,她过她的,我们过我们的。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也没碍着她,即便我们在破庙里落脚,在京城里乞讨,也没有花她一两银子,她凭什么赶我们走?”
“哟,你这老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前些天在你们门口扔死鸭子,在庙门上涂牛粪。在地上洒牛血,你还不知什么意思是吧?老头。别嚣张,我们主子不想看见你就是不想看见你,若不是看在……或许看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了,劝你还是早早离了京城的好,免的我们动手。”
“你们……我们在京城里谋生度日,干她何事?她……”
“咔嚓”一声脆响,好像是有人用劲儿弄折了什么,过了一小会儿,便听到男子肆无忌惮的笑声和王老爹哆哆嗦嗦的指责声:“你们……横竖你们是不让我们活了,我要跟你们拼命……”
“老头,你一个瞎子,连道儿都看不清,还拉什么二胡?我们主子说的没错,你们在京城里呆着就为了恶心她,就是想占便宜,我们主子说了,没门,你们这样的人哪,她见多了,劝你们赶紧收拾了包袱走人,不然下次就不是折断二胡这么好的事了。”
“你们……我要跟你们拼命。”王老爹摸索着在破庙里一阵找寻,想揪住说话的男子,可摸来摸去自己却一头碰到佛像上,他心里凄惨,抱着佛像就哭起来:“佛主啊……我们活不了了……”
“爹——”王紫秀的眼泪喷薄而出,她皱着眉头冲进庙里,直接横在王老爹面前保护着他,她的脸色变红了,像枝头上的苹果,她眼里的泪一滴一滴的落在衣襟上,她的胸口起伏的厉害:“你们……你们回去告诉她,我们不会打扰她的,我爹说了……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又何必步步紧逼?”
“王姑娘,在京城呆着有什么好?不就是想要银子吗?直接说就行了。”男子笑着从钱袋里摸出二两银子来硬生生的扔在地上,二两银子砸到了王紫秀的脚,她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
“这二两银子,你们得卖唱多久才能挣到,我们主子赏给你们了,你们雇辆马车,赶紧滚。”
“如果他们不滚呢。”芙蓉冷眼看着这一切,在破庙里叫嚣的男子,一脸家丁的模样,狗仗人势,穿着灰蓝色的短褂,而那个声音尖利的女子,一副婢女的打扮,梳着两把头,上头坠满了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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