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年轻人,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群体……一直没有说话的总理齐建军,此时静静看着逐渐步入正轨的热烈讨论,对比着国会与政府里的后辈,心里感慨良多。
齐建军忽然想起了一句话:良好的制度也有让人容忍的糟糕,如果坏的制度,只能让人无法忍受。国会中的某些再刺耳的言论,充其量也只是一种不成熟的政治情绪或心态在作祟,本身不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不过让他有点好奇的是,苏子宁和严晓松这两个平时总会冒点“刺头”主张的家伙,居然一语不发,要么在发呆,要么就是嗯嗯啊啊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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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23点,几项能够直接或间接促进明朝华裔移民更好的工作生活,以及提高东西方移民相互融洽的方案算是敲定了。算是对外表达出政府的重视态度。
静寂无人的曼城市南区中央大街上,除了路旁的路灯还在虚弱地燃烧着最后的火油,就只剩下两名青年并排慢步的身影。一辆收拾市区垃圾的马车缓慢而来,车上的印第安雇工朝两人投去好奇的目光。
北美深秋的气温已经很低了,两人耸着外套大衣,默默地抽着烟,都像有心事一样。谁也没说话。
路过中央广场的时候,那座拉拉珍食店是唯一亮着灯的建筑,居然快零点了还在营业!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同时转身朝店门走去。
“两位先生,欢迎光临!”
看店的居然是一位身穿漂亮服务生服的欧裔少女,前半句是汉语。后半句却是葡萄牙语。从身材容貌来看,肯定是几个月前史文博捎回来的极品小洋马之一。不过为什么会出现在拉拉珍食店做女服务员,倒让苏子宁有点意外。
看样子拉拉珍食店的老板,那位自称糕点大师的小青年很有一手。
“两杯咖啡,加点糖,谢谢!”外出那么久,严晓松已经学会一口流利的葡萄牙语。
很快,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就端上了桌面,浓郁的香气在空旷的小店里弥漫。年纪最多不过16、7岁的欧裔女服务生,坐在柜台后悄悄地打量着今天的最后一批客人。
“和卡特琳娜什么时候结婚?”苏子宁摇着小勺。漫不经心地看着玻璃窗外漆黑空旷的广场,“还是说打算准备和史文博一样,家里丢一个,外面搂一堆?”
“别提了,这几天正和我发脾气呢。说想加入海军,还说她以前就是合格的海军中尉。”严晓松撇撇嘴角,表情有点烂,“我说她那个老套的海军服役经验我们根本就不需要,结果差点要求和我比刀法!”
“别!你这未婚妻就一17世纪版的西班牙小愤青,凡是有点对不住西班牙的事。她准会傲娇。”苏子宁赶紧点头。
“别说我了,你和袁欣艺呢?有什么最新进展?”看到好友一愣,严晓松一下就乐了,“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老苏,就你那口才,怎么看你都是属于那种先上船后补票的货。”
不置可否地笑笑,苏子宁端起咖啡浅浅饮了一口,当放下杯子的时候,表情已经格外认真:“严晓松,你说我们为什么要花那么大的代价从明朝移民?”
“嗯?”严晓松手里的杯子停在了嘴边,慢慢放下,露出奇怪的表情,“我们最初的想法,不就是充实华裔人口吗?怎么,你也后悔了?”
“什么叫我‘也’后悔?”苏子宁一愣,一下就笑了,指了指面前的好友,“看来你有疑惑吧?说说看!”
“我觉得国会里某些人太盲目,或者说他们的民族热情的背后,其实又太过冷血!”严晓松叹了口气,往向了东面,“一路过来,即便我小心又小心,准备如此充分,还是死了近700号人……但几乎没人关心这个数字。卡特琳娜也曾问我,为什么我们要不惜代价从那么远运输明朝人……我觉得,我们似乎在玩游戏,他们就是游戏里的资源,其实我们仅仅把他们当成一种可以放心用的能够生儿育女的资源,而不是可以依赖互融的同胞!路上损耗多少我们根本就不关心。甚至我们还觉得,反正他们都是这个时代活不下去的人,死在明朝和死在海上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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