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昶忍不住狠狠自嘲了一下。
票数再一次超过对方去的时候。老头终于忍不住偷打量下旁边的老文吏甯玄,此时对方满脸通红不说,汗水还大颗大颗从鬓角、鼻尖、下颚往下滴落。肩背上衣衫都已湿透。
看清对手狼狈样,谢昶偷偷咧嘴一笑,暗道还有比自家更不堪的,无需太担心。
刚略放松些,便发觉肩膀、大腿皆已酸痛得厉害,耸耸肩膀想要活动下,才知自家背上、胸前也都湿漉漉的,连大腿两侧的里绔都已被打湿贴在肉上。
手心、脚趾、脸上,还不同样都是汗?而且早上只顾着骂人。朝食都赌气没吃,此时腹中空落落的也正叫唤得厉害。
身上这么多异常。之前居然一点没觉察到!
待感受来,老头顿时哭笑不得。急挥衣袖抹去脸上汗渍,还好天气本就热,不怕下面的小崽子们看了笑话去。
烈日下,功曹史多念一会也就受不住,又与县丞换了位置,主薄也写得手酸,由县长换他记录。
冠军县户籍上共一千一百多位功民,还有几十户功民最终并未交票帖的,县长、功曹史念过之后,装新票的箱子渐渐空了,后面剩下的已经不多,估计县丞一个人已能念完。
陈角、白彰仍然遥遥领先,谢昶更加紧张了,此时他的票数六十四,甯玄六十六票,甯玄占优势。
谢昶已经忍不住又后悔起来,今天发疯才跑到这台上,在族中定然已将老脸都丢光了,万一最后再输掉,岂不更惨?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
要不然,趁现在偷偷溜家去吧?
老头转向台阶,却发现族长谢苏正站在那里,看他看过来,开怀笑着挥手大喊:“阿叔,阿叔!”
“叔公!”“阿叔!”
在谢苏身边的人们,岂不正是族中小辈们?
谢昶觉得自己都应该趁天热假装晕倒过去最合适,可看着族长和小辈们此时一个个咧着嘴喜笑颜开的模样,似乎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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