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钟守一背着的木剑,“可否将那柄青色木剑赠予小道?”
钟紫言没想到这人眼光倒是不错,竟能瞧得出自己孙儿背上的木剑在凡俗人间算个宝贝。
碎牙青年随后提醒了一句:“师兄,还有银子。”
不想他随手就被关云昀冷眼一瞪,吓得止住了音儿退后两步。
“我当是何事,原来是想要我孙儿这柄把玩之物。”钟紫言若有所思。
关云昀满意颔首,大有‘此人很上道儿’的意思。
却不想钟紫言下一句说的是:“贫道久闻监察司燕尾行乃是梁国道门中颇受晚辈们尊崇之人,既然你是他的弟子,不妨引路见上一见。”
监察司乃是朝廷三司之末,虽然位席不如律政司和宰相府,但因是国教西华观中弟子理事,权柄一点儿也不比前两者弱。
梁国起初本是文治武备之国,近二十年道门香火绵延燎原,佛家断门绝户,致使方外之人肆意干涉政事,那国君早已难控局面,只得在中央纵横捭阖,平衡各家。
关云昀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有人主动要求去监察司走一遭的,更令人费解的是,这人还是个没有授印的野道。
他平日里在这片区域横行无忌,今天少有碰到一个不识抬举的,耐心被消磨尽以后,厉声呵斥:“你算个什么……”
本是要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去见位尊如神的燕师父’,哪里会料到说了几个字后突然间嘴唇再张不开,心脏一下子好似被冰封住一般,面前这个中年白发沧桑的黑衣道人好似上古仙祇一般,只瞄了自己一眼,就像是天地轮转瞑目,日月为之变色。
他僵了良久,直到背后的师弟推了一把,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已经满头大汗淋漓。
“好,既然你敬酒不吃,便随我走一趟监察司,届时若是消受不住,可莫怪我没给你机会。”
此时的关云昀活像一条被棍棒打压了一顿还在龇牙咧嘴的狗,他不敢再骂钟紫言什么恶语,却又心有不甘,几次生了找回自信的心,总是想到刚才好似被人看透前世今生的感觉,那种感觉真的异常难受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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