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袁医生抬头看向了护工,用眼神示意对方接着说。
“这几天,我巡视他的房间时,他经常是露出一副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好像是在做什么很费力的事情时被我给打断了一样……”护工露出一个略有些蛋疼的表情,回道,“而且……最近他的卫生纸用得特别快。”说这话时,他似乎还怕医生听不懂他的意思,所以还举起右手,在空气中做了个“来回撸”的动作。
“呵……”袁医生冷笑一声,“就这事儿啊……”他摇了摇头,“也罢……自娱自乐,总比给我们制造麻烦强。”
“呵呵……是啊。”护工也笑了,“就是不知道……这小子连本杂志都没有,是怎么一天玩儿到晚的。”
“人家的想象力可丰富了……”袁医生说着,已经量完了血压,并拿起助听器,直接从背部听了听觉哥的呼吸和心跳,“……非我等凡人可企及也。”
他们俩就在这种开玩笑聊天的氛围中,十分不走心地完成了这次例行检查,随即就关门离开了病房。
封不觉本来还稍稍有点担心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会将“装睡”的事儿败露,他还刻意地进行了一定的控制;但从实际情况来看……是他多虑了。
对于在这里工作的医生而言,这种例行检查,只要测一下病人的血压,然后确认对方的呼吸心跳还没停就行了,没人会认真去诊断些什么的。
事实上,假如可以的话,他们真想直接编造个血压的高低值往表格上一填、再往“心率”和“呼吸”的部分填上“正常”二字,这样连检查都可以省了。
“所以……安眠药主要就是为了让例行检查可以更方便地进展而放的……”虽然医生和护工都已离开房间了,但封不觉仍然保持着装睡的姿态,并思索道,“这样看来,吃了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此处说明一下——经过了此前那几天的分食测试,封不觉已经确定了午饭和晚饭的“料”都是拌在米饭里的;随后,他才策划今晚这次“观察”,想查明晚饭后的具体情况。
“嗯……不过,这只是其中的一次而已,不足以作为完全判定依据。”封不觉终究还是谨慎,“姑且观察个一个月,再下结论吧……”
…………
第二十三天,上午。
“呼……好吧,差不多清楚了。”当封不觉从“断片儿”中回过神来后,长吁了一口气,并用一种释然的表情念道。
既然觉哥能说出这么一句话,那就表明……他至少已经有了九成以上的把握,掌握了他所需要查探的情报。
那么,这“情报”究竟是什么呢?
答案可以分为两部分,其一:早餐的完整食谱。
这个“完整食谱”,指的可不是“某一天”的早饭总共有些什么,而是“每一天”的早饭都有些什么。
在过去的三个多礼拜中,封不觉每天早上都会设法记录下当天所吃的食品种类;即使有些食物是无法夹在牙缝里的,他也会想办法留下痕迹。
比方说……假装用袖口擦嘴,并趁机把食物的残渣沾到衣袖上,然后再把病号服的袖子卷起来,这样就能将残渣保留在卷起的衣袖内;同理……裤管也能这么用;还有一次,他甚至把一小块粢饭藏在了自己耳朵里……
总而言之,为了查明“记忆缺失部分”的情况,觉哥可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把他逼急了……把食物塞进身体中后部之类的行为,他也不是干不出来。
好在……早饭时间的监管情况并没有多严,护工们只是把他丢在那里、让他快点儿吃完,他们也没兴趣全程盯着觉哥……看他是把食物塞进了嘴里还是鼻孔。因此,封不觉还没有必要动用那最终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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