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会榻顿的脸上却并无多少喜意,因为他隐隐有不安感。</P>
这不安当然不是来自那个乌延,那人就是他草场上的黄羊,随手可杀。他的不安是来自于辽东的公孙度和那个驻节在蓟县的张冲。</P>
此前公孙度的使者韩忠带来的消息,榻顿后来越想越有点不对劲,那就是如果泰山军要北伐鲜卑,但为何草原上的鲜卑人却一点反应没有呢?</P>
后面他让上谷一带的乌桓部落去草原探查,得知的消息是边塞附近的鲜卑人正在向着草原深处迁移。</P>
这一点倒是有点说服了榻顿,因为鲜卑人还是打算效过去的办法,引泰山军深入草原,然后围而歼之。</P>
也正是这个消息,才让榻顿下定决心,先拿下那个蛇鼠两端的乌延,后面再看是否现在入塞。</P>
而除了对公孙度的不信任外,榻顿对那个太王张冲也有点恐惧,他也是多少参与过一点当年荥阳之战的,对于泰山军突骑的能力也是有直接感受的。</P>
所以他特别害怕,那就是泰山军是不是虚晃一招,明着要北伐鲜卑人,实际剑指的是自己。</P>
但从关内传递来的情报,无论是泰山军的大军集结位置还是那张冲所在,都在反复验证了泰山军的确是要北伐鲜卑的。</P>
就这样,榻顿就是这样纠结着,但最终还是踏上了袭击叛逆乌延的道路上。</P>
此时的榻顿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弱,如果他控弦十万,为草原霸主,那这会担心的就不应该是自己,而是对面的汉人。</P>
想到这里,对于扩充实力就有了更深的渴望了。</P>
于是,榻顿又问了句:</P>
“苏仆延还没来吗?”</P>
他边上的宫帐武士还没有说话,那边就行来一队骑士,正是苏仆延。</P>
苏仆延这会颠着肥硕的肚子,也不下马,踱马走到了榻顿一边,先是看了一眼残余的战场,皱着眉头道:</P>
“榻顿,这些右北平部的崽子,你不杀留着干啥?”</P>
苏仆延个子要比榻顿高不少,这会又居高临下,加之这个语气,活像是老子训儿子。</P>
榻顿忍住了气,硬邦邦回了句:</P>
“他们输了就是我的俘口,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难道辽东部大人是要抢我的战利品吗?”</P>
苏仆延耸耸肩,无所谓道:</P>
“这当然随你,只是一个来自长辈的告诫罢了,听不听都随你。你得想一想,为何咱们草原传统都是这么做的,难道这么长的历史中,就只有你榻顿一个人杰,知道部落人口重要吗?就是一个卑贱的牧民都知道,帐篷外的牛羊越多越好,咱们这些部大人不知道?”</P>
榻顿嗤笑一声,听不得这种腐朽的话,他岔开话题,问道:</P>
“找到那乌延在哪里过冬了吗?”</P>
苏仆延看榻顿这样子就知道他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所以也不再劝。</P>
他虽然没有什么学识,但长久以来的经历让他明白一个道理:</P>
“人劝人难,事劝人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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