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王太尉这么干,倒是为大书法家省下了海量的饷银开支,然后那厮就拿着这些钱粮去修园子建“艮岳”去了。
而大书法家自然不可能亲自去管修园子,他却把这活儿又委托给了自己忠诚的大臣们。
当然不能指望那些个最忠诚的大臣们能有多么廉洁,他们几乎将所有的工程款都侵吞一空,然后巧立名目,弄出了些“花石纲”、“括田务”等名目。
最终,花石纲引发了四大寇中规模最大的方腊起义,而括田务则是宋江等人梁山起义的源头。
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统计,从大宋开国到宋徽宗大观年间,这一百四十多年的时间里,汴梁城的人口数量一直是呈上升趋势的。
而徽宗政和年间,汴梁城的人口增长便陷入了停滞,之后的重和、宣和等时代,汴梁城的人口更是呈现出了下降的趋势。
这对于一个帝国的都城来说,无疑是极为不正常的现象。
很可惜当今的赵官家并不能意识到这一点。
那匠人买了所谓的灵符,做贼似的窜回了家中后,便与些个家人嘀咕了几句,然后他等便将纸符分发,各人捏着一一张符,然后来到一口地窖前。
只地窖里却传来一阵切削木头的声音,匠人与妻子、老母分说两句,便自下了地窖。
地窖里点着一盏油灯,一个面上带着些诡异笑容的老头,却正用爪子和牙齿在一块床板似的木头上刻画某种神异的线条。
它的爪子几乎比最好的刻刀或凿子都更加的趁手,它的牙齿比最耐用的锯子斧头更容易切断木头,那厚木板上木屑纷飞,很快一座充满了诡异多变风格的宫阙版刻就出现在了上面。
只匠人却不敢去看那版刻,只低声说道:“阿爹,孩儿求来了些灵符,阿爹且和水吞服一张,再进些吃食才好!”
那老头眼神中闪过些不耐的凶光,却很快又隐去了,只皱眉道:“求甚灵符!吃了也无用!老汉只求在彻底失智前完成版刻,免得被上差责罚。汝等且去,无事不要再来地窖!若不然老汉若发起疯来,只怕要撕吃了尔等!”
匠人听得心颤,昨天老爹还不曾这般疯狂,只央他求些灵符来吞饮,以压制邪念,今天他便不肯吃符了。
这可如何是好?!
匠人举着纸符,恳切道:“阿爹,这是真正的好符,据说是玉霄观的高道们亲手所画,十分的灵验。恁且吃一吃,当能有些用处。”
老汉看着那符纸,却露出些厌恶之色,怒道:“直娘贼!你这孽障从哪里得来的符纸?简直臭不可闻!嗯?臭不可闻?桀桀!终于让咱家抓住了汝的尾巴!愚蠢的镇魔人!”
只这老汉当即换了一副嘴脸,却笑道:“我儿当真是好运道!寻得这般好符,老汉只闻一闻味儿,就感觉脑子清醒了许多。汝若有门路,当多多求取来些,老汉这回能不能活命,就着在此灵符的造化上了。”
那匠人听得大喜,当即取了一碗清水,将那符化在里面,放在了老汉身前。
那老汉的面上露出些便秘的表情,却咬咬牙端起那碗,一口将符水吞了下肚。
只他端碗时,露出的手掌上,五根手指早化作剃刀一般的利爪,看着十分的人。
但是匠人却并不以为意,汴梁城里有近三万匠户,有着类似的肢体异变的匠人大有人在,尤其是手艺越高超的匠人,手脚发生这般异变的几率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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