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尸体雕琢完毕,二狗又将苏轼和章惯穿的衣服与他等换上,然后将那大船底下给凿了个洞,任大船缓缓沉底。
当然这两天二狗还做些让苏轼和章气咻咻的事儿,他故意把即将苏醒的苏过和章援都丢进水里,让他们在水底沉浮一阵,然后再打昏捞上来。
当着人家老子的面恶整折磨人家儿子,这厮简直不当人子!
苏、章二子最后一次被浸水,却是在那正在漏水的船头,他等看着已经死去“父亲”悄无声息的跌坐在船舱中,然后被躲在一边的二狗再次打昏。
而经过二狗这一番操作,当苏过和章援从最后的昏迷中醒来时,却发现他们躺在一户渔夫家里,身上的衣衫也被脱了。
而两人脑海中的最后记忆,却是一个恶贼来袭,击败了护卫,打昏了他等,害了老父亲,然后船沉,他们落水挣扎
只一想到此处,苏过和章援便忍不住悲从心中来,怒自无名起。
二人却要各自发誓穷极天下,缉拿凶兽为父报仇时,竟俱都发现了一封早就放在身边的属于老父亲的绝笔信。
老苏和老章的文学才情自是无需多言。
老苏的文章便是放在整个华夏历史上都是数得着的,而老章身为老苏的那啥冤家,文笔之老辣同样不逊色分毫。
小苏和小章只读了几句,就确信了手里的书信确实是自家老子亲笔所写,行文风格可以偏向,笔迹可以模仿,但是令人高山仰止的文章功底和深藏于其间的孺孺之情。却绝非常人可以假冒。
在老苏、章的绝笔信中,他们分别以不同的方式向各自的儿子阐述了自家当前所面临的困境,对家族子孙未来的忧虑,以及他们“赴死”的必要性等等。
当然,最后二人全都一致要求族中子弟不得寻仇,更不得泄露分毫有关凶手的身份行踪,务要以保全家族安危为重。
两封信的核心内容说穿了就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要让两家子弟从此以后夹起尾巴来做人。
对此苏过倒还好,毕竟大苏半辈子都处于颠沛流离的状态,苏过惯看了时态炎凉,虽然心中仇恨难消,却知道什么时候轻重缓急,懂得些取舍。
而章援却就不一样了。
章家世代官宦,乃建州名门望族,自章于绍圣年间掌相权以来,章家更是盛极一时,门人子弟多享骄奢,气焰赫一时。
此时章刚刚被官家磋磨些时候,章氏子弟尚未从宰相子弟的美梦中被彻底打醒。
故而章援并没有将父亲遗书中所蕴含的隐义放在心上,或者应该说故意忽视了。
他将书信折叠了收藏好,便自找到苏过,与他道:“苏贤弟,那陈家狗贼戕害苏叔父与家严,此仇不共戴天也!还请你与我共入京师叩门请阙,求拜今上,为章苏两家报仇!”
苏过很想答应下来,不过他看了看手边折叠的遗书,却禁不住酣然泪下,泣道:“章世兄,报仇之事不急于一时,只可怜我父与章世伯的尸身下落不明。我身为人子,当先找回父辈遗体,妥善安葬,以免两位老人家魂归无处也。”
章援闻言却是面色一窘,确实,他光想着报仇雪恨了,却忘了自家老子现在可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要是这般入京叩阙,只怕要被今上借机治罪呢。
故章援拱手拜道:“幸得苏贤弟提醒一二,不然援几失人子大义也!”
当下二人谢过了照顾他等的渔家,却开始分头行事。在这里苏过却使了一个心眼儿,他自去睦州府衙禀报父亲苏轼与章失踪之事,却使章援找人搜寻兰溪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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