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丽思高级中学。”

秦银落抬眼看向龙谨枫。

龙谨枫腿一伸一蹬地面，蹭到老婆旁边，微微侧头，悄声耳语：

“贵族高中。”

“每年光学费就50万，更别提还有其他的一些活动费，书本费，教师辅导费等等等，总共算下来，一年差不多100万。”

秦银落微微挑眉，龙谨枫继续叨逼叨：

“里面就三种人…”

“一种是，有钱人家拿这里当跳板准备出国的孩子，学校可以帮忙开假的，但是很高的成绩单，用来申请qS排名前十的学校，也就是说，这是一派纯玩党。”

“另一种是家世不好，但是成绩很好的孩子，这种是学校给钱来读书，为的就是在国内高考冲击一个名次。”

“最后一种，是普通偏好人家送进来的孩子，掏空了家底供孩子读书，想要通过留学或者各种途径来跳跃阶级。”

“从这孩子的衣着来看，应该是最后一种。”

秦银落点头，狐疑的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龙谨枫：……

龙指挥长斟酌着开口，小心翼翼：“我有股份，算是股东之一…”

看媳妇眼中想掐死他的杀意越来越强烈，龙谨枫全身一激灵，抬手发誓：

“真不知道这事，老婆。我不是最大的股东，而且我最挣钱的产业也不是这个，所以我不怎么关注这个。”

…

“你怎么能用跳楼来威胁我们！我们对你付出了多少？！”

楼梯口传来了一声夹杂着哭腔的怒吼，秦银落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猛冲过来的中年男人即将扇到孩子脸上的手：

“干什么！！警察在这呢，你家暴？！”

龙谨枫伸到一半的手，慢慢缩回，缓缓吐出一口气…

反应速度这块，果然没人能打得过重弧。

“我打自己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中年男人一把甩开秦银落的手，指尖一下一下用力戳在孩子前额上，用力到发出了砰砰的声响：

“老子辛辛苦苦上班，养着你，供你读书，你不三拜九叩的感谢老子，你拿跳楼来威胁我？”

李丞睿安静的坐在那，眼中刚刚燃起的光亮再次归于黑暗，指尖剧烈的发着抖，安静的坐在那一动不动。

龙谨枫面无表情的起身，单手扣住男人的肩膀，把人向后一贯：

“这给你牛的，自己当孩子的时候狗屁不是，有了孩子在这好为人师。”

“出了门，弯腰驼背，低头哈腰，见谁都得叫声总，进了家门，见到孩子倒是挺起腰板当上大爷了。”

龙谨枫脸上带着笑一下一下怼着男人的前额，把人怼的不断踉跄后退：

“生养是恩吗？不是！那是成年人对自己一夜纵欲后行为的负责！”

“孩子求你把他生出来的吗？你倒是在这论上恩了，生养不是恩，那是成年人对自己行为的负责，托举才是恩。”

“你踏马的。”被当众羞辱，男人脸涨的通红，但龙谨枫的身高体型又实在骇人：

“都来看看警察打人了！！！你再碰我一下试试，你哪个大队？信不信我去你领导那举报你，让你警察都当不成？”

“举报我？”龙谨枫笑了，单手把男人按在栏杆边，微微俯身和他对视：

“首先我不是警察…”

“其次，想要举报我？”

“可以啊。”

“随便举报，你尽管去告，告到公安部，告到军部，能被你告下来，算我没本事。”

“现在…”他猛地将中年男人翻了个身，按在栏杆边，单手抓住男人背部的衣服，让他看向下方的百米高空…

指结在冷硬的钢铁上硌出清白，两百米下城市像被拍扁的微缩模型，沥青路面万颜成灰黑色的静脉，无数的光点在血管里蠕动——那是蝼蚁般的车流：

“自己来感受一下，这是个什么高度？这是个什么位置？”

“一个孩子得有多绝望，才能攒足勇气坐到这个位置上。”

风略过耳畔发出尖锐的嗡鸣，裹挟着高空特有的寒意陷入骨髓，川流的人群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黑点：

“那是你亲生的孩子，想一想你都干了些什么，让一个孩子能有胆量坐到这个位置准备跳楼。”

高空的寒风钻入鼻腔，死亡的威胁无形中渗入脑海，中年男人膝盖打着颤的瞳孔骤缩，结结巴巴的解释：

“我是他爸，我会害他吗？”

“我们的家事，跟你一个外人什么关系？”

不远处，秦银落无声的叹了口气，安静的搂着默默哭泣的小孩，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背：

“快点长大吧…”

为什么有些人永远都看不到自己有的，反而而去追求没有的东西？

就像有些人毕生都在追求一次团圆，有些人明明什么都有了，却还在终生奢求那高不可攀的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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