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昆把火候正好的牛肉，用漏勺捞起一勺，盛到詹忠的碗里，后者赶忙道谢。

贺申走上前，把詹忠拉到一旁，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后者的表情显得颇为无奈。

“阿忠是吧。”李建昆放下筷子，身体后仰，端起红酒杯轻轻摇晃着，“我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你是不是活腻了？”

李建昆慢不忧地吸了口雪茄，隔空对着他那张很欠揍的脸，喷出一口白雾。

他顿了顿，盯着李建昆，一字一顿道：“这种馊主意你也能想得出来，你脑子是灌了大粪吗？”

“我说嘛，手上正有活儿的时候，贺先生火急火燎邀请阿忠过来干嘛，这一阵儿他跟我保证过不会赌。果然有点事。”

李建昆用没拿杯的手指，隔空戳戳陈庆松，继续说道：“这是个什么货色，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港城警方、廉政公署、国际刑警，都在调查他，你还跟着他混。我说你活腻了有错吗？”

李建昆没搭理他，视线仍在詹忠身上，很多细节都表明一点：陈庆松和詹忠根本不算什么伙伴搭档，两人在一起时，詹忠明显只是个马仔身份。

陈庆松美美地品了口酒，仿佛这些话是在赞扬他，晃着脑瓜说：“哦，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想把阿忠从我身边撬走？哈哈，我以为我已经算是爱做白日梦的，今天才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

唯有詹忠，显得不太自在。他虽然有身本事，但论起身份、地位和财富，与这三人都相去甚远。能与贺申交上朋友，纯粹是因为他赌技高超，常来豪江玩。

“哈哈，有个性，我喜欢。”陈庆松黄色墨镜后的眼睛里，掠过一抹寒光。

他刚才那番话说出来后，詹忠身上透露出一种无可奈何。

詹忠绝不是笨人，他未必不想脱离陈庆松，但他不能。

他有把柄在陈庆松手上！

“阿忠你杀过人吗？”李建昆问。

詹忠诧异抬头，怀疑这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这种事儿还带直接问的？再说，问，假如真杀过，我能告诉你？

“没有。”他说。

“那你怕他个屁啊，身上没背命案，还有什么坎是迈不过的？”李建昆说，“但你继续跟着他混，将来有没有命很难说。自己好好想想吧！”

詹忠身体微颤，握着筷子的右手，指关节泛白。

“工作做完了吗？”陈庆松瞥向李建昆，“李先生你是真不要脸啊。贺先生你见过这种当面拆人散伙的吗？”

贺申做出一个抬手挡格的动作，用打趣地口吻说：“别拉我进来，你们谈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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