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看着陷入回忆中的独孤如愿,他想要安慰几句,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会儿才问出一句:“那您的家人现在如何?”
“家慈早亡,家严数年前也已经去世!”独孤如愿谈了口气:“当初随先帝西行时,我儿尚在襁褓之中,就被那高欢囚禁在晋阳,哎,若是无恙的话到今天也到了要成婚的年纪了吧!”
独孤伽罗站在门外,门内的传出的说话声让她觉得有些茫然,往日熟悉的阿爷此时竟然如此陌生:家人?难道我们一家人不是都在这栋宅院里吗?什么时候又冒出来洛阳的一家人,还有那个被囚禁在晋阳的孩子?此时的她只想赶快回去,投到阿娘的怀中,把一切都问个清楚,但好奇心却驱使她靠的更近一些,她想要知道阿爷是在和谁说话。
“佛陀一定会保佑那孩子的!”孙思邈低声道:“哪天您能攻下晋阳,就一定能父子重见的!”
“呵呵!”独孤如愿苦笑了一声:“承你吉言,希望能有这一天吧!”
门外传来一声轻响,还没等孙思邈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看到独孤如愿便一跃而起,冲出门外,旋即便带了一個年龄相仿的女孩进来。
“阿爷,这人是谁!”独孤伽罗指着孙思邈问道。
“伽罗,休得无礼!”独孤如愿沉声道,对孙思邈笑道:“她便是我的幺女,小名伽罗。”
“在下孙思邈,见过小娘子!”孙思邈赶忙对独孤伽罗叉手行礼。
独孤伽罗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身为独孤家的女儿,她并不像母亲那边的女性亲眷那样整日被关在家中,未曾见过外面的男人,但基本的礼法还是知道的,自己身为独孤家的嫡女,小名又岂能让外间人随便知道的?显然这少年与自家的关系并不一般,父亲才会如此相待。想到这里,她也向孙思邈盈盈一福:“伽罗见过孙小哥!”
孙思邈有些窘迫低下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目光如此大胆的同龄异性,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了伽罗那白皙的脸颊、笔挺的鼻梁、微微上挑的眼角、菱角形状的鲜红双唇,他从没有见过生的如此俊秀的异性,脸颊发热起来。
“伽罗,思邈是我好友的孩子!”独孤如愿拍了拍孙思邈的肩膀:“他父亲早亡,临死前将他托付给我,今后便住在这里,你与他年龄相差不远,要好好相处!”
“是,阿爷!”独孤伽罗应了一声,父亲每次出征回来都会带上几个这样的孩子,有男也有女。这本就是武川的旧俗,将帅为父兄、士吏为子弟,同姓同宗,休戚与共,战场上方能同生共死,无往不克,这次只带了一个回来,还是少的,但像这般相待的,还未尝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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