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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孔家人远走新疆(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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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家只能栖身旅馆,住了三天,受到七八次盘查。孔留根也被弄到街道办公室接受审查,咬紧牙关说是来探亲,街道那些工人纠察队成员拿他没有办法,三天后把他放了出来。

天色尚未破晓,徐大凤便带着全家人踏上了西行的征程。牛车发出吱呀的声响,在晨雾中缓缓前行,碾出一道深深的车辙。此去,便再无回头之路。

黄沙漫天飞舞,将天空都遮蔽得严严实实。车轮每前进一寸,都要与肆虐的风沙奋力搏斗。在干裂的黄土路上,牛车剧烈地颠簸着,车上的人不得不紧紧抓住车板,以免被甩出车外。徐大凤的双手早已磨出了血泡,却始终紧紧握着缰绳,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

当牛车终于驶入甘肃地界时,韩梅枝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个一路上默默照料全家的女人,此刻却如一片枯叶般孱弱。她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泛着不祥的青紫色。“没事的,歇歇就好了……”她虚弱地安慰着大家,可谁都明白,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哪里会有大夫呢?

徐大凤翻遍了所有行囊,找出了几味草药。她整夜守在韩梅枝身旁,用沾湿的布巾轻轻擦拭她滚烫的额头。黎明时分,韩梅枝的手突然紧紧抓住徐大凤:“替我……照顾好孩子们……”话未说完,那只手便无力地垂落下去。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们默默地埋葬了韩梅枝,连一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就在这时,三个彪形大汉从山石后面闪身而出,明晃晃的砍刀反射着血色的残阳。

“把值钱的都交出来!”为首的土匪狞笑着步步逼近。徐大凤一把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瘦小的身躯在晚风中挺立得笔直。她突然抓起地上的石块,狠狠砸向离她最近的土匪。“跑!”她朝孩子们大喊,自己却迎着刀光冲了上去。

鲜血染红了黄土。当最后一个土匪捂着伤口逃窜时,徐大凤也缓缓倒下。她的衣服被割得破烂不堪,身下的土地渐渐被鲜血浸透。孔留根和刘百成跪在她身边,泪水砸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便被吸收了。

“别哭……”徐大凤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擦去孩子们的眼泪,“往前走……别回头……”她的手突然垂下,眼睛却依然望向西方——那里有他们梦想中的新家园。

夜幕降临,两个少年用双手掘出一个浅坑。他们并未哭泣,只是机械化地重复着挖土的动作。当第一缕晨光乍现,他们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朝着徐大凤最后凝望的方向,毅然迈开了步伐。

孔留根带着他的儿子,踏上了新疆阿勒泰这片遥远且神秘的土地,寻觅生活的避风港。这个被群山环抱的角落,仅有三户人家,他们与世隔绝,过着简单而静谧的生活。这里的人们,尽管民族各异,却以宽广的胸怀接纳了这对流离失所的父子。

在阿勒泰那幽深的雪松林深处,孔留根用白桦树皮精心搭建起一座木屋。每当清晨的阳光穿透层层松针,在木地板上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他总会静静地坐在门槛上,痴痴地望向东南方向。在那遥远的地方,隔着千山万水,是他日夜魂牵梦萦的兰封县。

“爹,您又在想念老家了?”刘百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缓缓走来。孔留根接过碗,指尖在碗沿轻轻摩挲,仿佛是在抚摸故乡那古老的土墙。“你瞧瞧这奶茶上的油花,”他指着碗里浮动的金色圆晕说道,“多像咱们兰封县金秋时节那翻滚的麦浪啊。”

木屋里的火塘一年四季都燃烧着,从不熄灭。孔留根常常在温暖的火光中,给儿子讲述故乡的故事。那些记忆,经过二十年时光的沉淀,反而变得愈发清晰。“咱们村口有棵老槐树,得三个人手拉手才能合抱过来。夏天的时候,那树荫能遮住半个打谷场,树底下总是坐满了乘凉的老人和孩子。”他说着说着,手指不自觉地在地上勾勒出村庄的轮廓,“东头是张铁匠家,西头住着王先生,他家院子里有口甜水井……”

隆冬时节,当阿勒泰的积雪深到能没过人的腰际,孔留根就会小心翼翼地翻出那个珍藏已久的蓝布包袱。里面包着一捧来自中原的黄土、几粒干瘪的麦穗,还有半块印着“兰封县制”的青砖碎片。他用皲裂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这些物件,仿佛能真切地触摸到故乡的脉搏。“这块砖,是从咱家老屋的墙根底下抠出来的。”他对儿子说,“那年发大水,全村就咱家的墙没被冲倒,多亏了你干爹刘汉山,他是个好人,是个好管家,只是碰到我这个败家子。”

刘百成发现父亲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每逢农历节气,都要面朝东南方摆上一碗饭。清明时节摆的是榆钱饭,端午时节是艾叶馍,冬至的时候必定是饺子。“这是让祖宗先吃的规矩。”孔留根认真地摆好筷子,“你爷爷在世时,最讲究这个了。”

开春的时候,父子俩在木屋后面开垦了一片菜园。孔留根坚持要种从老家带来的种子:“这是你奶奶留下的菠菜籽,在咱家都种了四代啦。”当嫩绿的菜芽破土而出时,他蹲在地头,久久不愿起身,仿佛那些摇曳的绿叶里,藏着整个故乡的春天。

最让刘百成难忘的,是父亲醉酒的那个雪夜。孔留根难得地喝多了马奶酒,突然用沙哑的嗓子唱起了兰封小调:“三月里来麦苗青啊,家家户户忙春耕……”唱着唱着,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他粗糙的脸颊滚落下来。第二天酒醒后,他绝口不提这件事,只是把珍藏的故乡土分出一半,埋在了菜园的东南角。

阿勒泰的星空格外璀璨。夏夜乘凉之际,孔留根总会指着天边的织女星,感慨道:“在咱老家,这时候该摇着蒲扇,在打谷场上聆听蝈蝈的叫声了。”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也不知老屋的房梁上,是否还有燕子来筑巢……”

岁月如白驹过隙,时光匆匆流转,那座简陋木屋的横梁上,早已挂满了承载中原记忆的干菜。一串串火红似焰的辣椒,宛如节日里高悬的灯笼般垂落;一捆捆精心扎束的芝麻叶,散发着令人熟悉的清香;还有那些用柔韧柳条仔细串起的黄花菜,在微风中轻轻晃动。这些来自遥远故乡的风物,在阿勒泰凛冽的寒冬里,始终如一地温暖着一位异乡游子对故土的深切眷恋。

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孔留根用颤抖的声音唤来儿子。他艰难地从贴身的粗布口袋里摸出一张泛黄且脆弱的纸条,那纸张脆弱得好似轻轻一碰就会破碎。“孩子,这是咱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地契啊。”老人声音沙哑却坚定,“虽说如今这世道,它已派不上用场了,但咱们的根、咱们的血脉都在那块土地上啊。”说着,他那双浑浊无光的眼睛突然闪过异样的光彩,“等将来世道变好,你一定要带着我的骨灰回去,把它撒在咱们家的麦田里……”话音刚落,一阵突如其来的穿堂风呼啸而过,将门楣上悬挂的艾草吹得簌簌作响,那声音仿佛是从千里之外的故乡传来的回应,又好似是对这位游子最后心愿的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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