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芦苇丛动了老半天,搞得好像有几十号活死人的样子,吓得这几队士兵如临大敌,结果临了半晌,却是那个被吃的大半个肚子胸腔都空了的倒霉蛋儿从芦苇根底下慢吞吞的爬了出来。
它还冲着这些士兵龇牙咧嘴的嘶吼,要咬人。
一名士兵走过去,拿长矛一把插在这半截活尸的胳膊上,它立刻就爬不动了。
那士兵怒骂道:“这他妈的什么疫病?真他娘厉害,这都被吃成半截了还想爬过来咬人?”
还有个士兵从地上挖了一捧泥,就道:“我给它埋土里看看,看它还能把自己刨出来不?”
前排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忽然后排冲来一名拿弓箭的士兵,一脚踹在捧泥那人屁股上,又一拳打到拿长矛戳着这半截活尸的人脸上。
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被打那俩人怒道:“龚老二,你他妈疯了?”
那龚老二丝毫不理会他们,只对着这半截活尸哭道:“爹!爹啊!这是我爹。”
卢仲远在步军拉开的阵线后方缓缓策马而行,随时准备派自己标下精兵支援。
不过今晚他们运气倒是不差,虽然天气不好,脚下泥泞湿滑,但遇到的染疫活死人并不多。
只有几户离群独居的乡民惨遭啃噬,疫病扩散范围有限。
“报!卢爷,中军左哨又扑杀五名染疫人。另有一名步军士卒违抗军令,阵前与同袍斗殴,现已被拿下,等待卢爷发落!”
一个身着纸甲的步弓手被卢仲远的标兵压着送到跟前,在雨中,这汉子低着头,湿发垂于脸上,浑身微微颤抖。
卢仲远问道:“怎么啦?有胆子阵前跟同袍打架,到我面前你就犯怂,跪着哭起来了?你知道我军法严苛,所以害怕了?”
旁边一名卢仲远标兵道:“卢爷,那个,其中有一个染疫人,是他父亲。他们领队的百户钱光说他父亲被其他几个染疫人啃食,只剩半截身子,有士兵叉住他取乐。所以才有这起斗殴。还望卢爷手下留情。”
卢仲远听后沉默片刻,又对跪着的龚老二问道:“原来是这样,你自己怎么不说与我听?”
龚老二涕泣道:“卢爷平时待小的们极好,赏罚说了公道,有好处从不忘弟兄们。我阵前斗殴,犯了卢爷大忌,不敢为自己辩解。只求卢爷准许我收拾好父亲尸骸再做处罚。”
卢仲远听了他的话,沉吟片刻,对自己的标兵道:“传令下去,不许再侮辱染疫人的尸身,违者打三十军棍。”
标兵得令下去通传之后,卢仲远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了跪在地上的龚老二:“拿去吧,当做是我个人给你爹的收埋银。先把你爹的尸身暂时掩埋,做好记号。收兵之后我会准你丧假。”
龚老二感激涕零,再三拜谢。卢仲远只道:“去吧,仍归旧队,下次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不可以对同袍阵前动手,再有重犯,我定重罚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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