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闪过一丝不甘，但更多的是欣慰。

“好，哈哈，我教出来的徒弟就是好样的。”

“没给师傅我丢人。”

所有的野心，所有的欲望，在这一刻尽数烟消云散。

刘硕的目光看向了天边的那残阳血云。

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白天河的时候。

十年前的北境，白天河那沾满血污的双手，和眼中不断掉下来的热泪。

那一双干净的眸子，像极了最初时候的自己，一下子就让自己动了收徒之心。

他将那个少年收为了自己的徒弟。

刘硕笑了笑。

敛去野心和欲望，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归去半生，反倒是忘了当年渴求的，不过只是活下去。”

道境的生命力强大。

纵然已经是到了生命的结尾，刘硕喃喃的这一番话，还是被白天河所听到。

白天河冷声道。

“人的欲望总是无止境的，等你活下来以后，自然所求的是吃饱，穿暖，力量，权利……”

“但是欲望不是没有底线，知道为什么你最后没有胜过我吗，就是因为你摒弃了你所坚守的信念，没有守护之心，又怎能破敌万里。”

刘硕点点头。

“是啊，我选错了路，你是个好孩子，北境总归还是要有人来扛的，以后，北境就交在你手里了。”

说完了这番话，刘硕再无声息。

一代战神就此陨落。

杀戮呈现了一边倒的局势。

残肢遍野，哀鸿遍地。

喜悦与痛苦，沮丧与欢庆。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却是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老白你看到了吗，我给你报仇了。”

李长生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本应该是心中无比的畅快，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偏偏就是笑不出来。

“老白，今后的路，我就替你走下去了。”

“替你喝最烈的酒，替你挥最强的剑，替你泡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妹子，替你以后生个儿子，姓白，呸，得姓李。”

“老白，我想你了。”

随着李长生这最后一句“老白，我想你了”响起，寻道剑也发出了最后的一声轻鸣。

遍布裂纹的剑身寸寸崩裂。

天边血雨落，雨中万刃齐鸣。

道境身陨还道于天，天哭地悲，却万物新生。

……

李长生背后的橘花异常的乖巧。

手中的清酒来自大靖帝国的“不入楼。”

这是老白曾经最喜欢喝的酒，几年前陪在他身边的时候。

每次喝了李长生给他打的掺水烈酒，老白总会忍不住的咒骂。

吹嘘着自己当年在“不入楼”当中醉发豪饮三百杯。

喝过了“不入楼”的酒，世间的其余酒，皆是如同马尿。

如此佳酿难以天天品尝，所以干脆就不要进来，免得再喝不了世上万般酒。

李长生喝着喝着，就冲老白的墓冢笑骂了起来。

“这么好喝的酒，咋无论怎么喝都不如我当年给你掺了水的烧酒呢。”

“你这老小子又吹牛逼了吧。”

“以后等我剑叩天门的时候，到时候我报你的名号，让那些人以为你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以后你在地底下就能可劲的吹牛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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